橙子汁吱吱

鸡血来得快去得也快

【郭卯郭】认错人了(番外2)

继续交代一些之前好像不太清楚的东西

我近代史学的很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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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副番外:这里这里 


6月的伊萨卡,雨水特别多,一会儿飘一点儿,时大时小还刮着冷风。郭得友早上出门跑步的时候偷了个懒,没带伞。他本来打算顺便去镇中心的超市买点儿牛肉和卷心菜,没想到刚出超市就下起了雨。小镇只有两万多人口,从镇中心到卡尤加湖沿途基本没有行人,想搭个便车都没有,狂奔到家的时候已经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开门闪身溜了进去,换鞋的时候冲闻到肉香跑过来的虎子竖起食指示意不要出声,然后蹑手蹑脚往里走,打算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冰箱里。

“又不带伞?”一条毛巾从二楼砸了下来,郭得友赶紧接住擦了擦脸。

“你醒了啊......”自知理亏的郭得友捏着毛巾,赶紧冲楼上摆出一副谄媚的笑脸,“想着周末你又没课没试验的,要多睡一会儿。”

“雨下大了的时候我就醒了,又发现你没带伞,你叫我怎么睡?”阴着天又没开灯,对方的表情模模糊糊的,他只能看到人打了个哈欠转身往卧室走,“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吧,看到你跑步上坡的时候就去给你放了洗澡水,干净衣服也一并放着了。”

“得令。”郭得友夸张地扬了扬手,低头去找猫,“走了虎子,和你爹去洗澡澡。”

刚还在来来回回蹭着自己小腿的狸花猫转身就跑了。

 

郭得友泡在热水里,整张脸都埋在水底下。龙王庙的木桶他带不走,又不喜欢浴缸,到这儿之后专门开车去了纽约市找华人区,费了半天工夫找到了一个类似的桑拿桶,加上当初决定要走的时候他带走了老河神给两个人配的全部药包,用过的没用过的,装了半个箱子,也算是有点儿安慰。

丁卯买下了湖边的这座房子和一部车,刚开始做施耐德先生的助教,然后开始自己代课。郭得友从勉强认个字母到后来无障碍沟通,又闲不下来,索性也念起了生物专业。本科的时候有两门课还是丁卯教的,所以下了课他就爱到讲台上调戏自己的小师弟。看着自己的老师被这个同样有着俊美的东方面孔的男孩子弄得耳朵红红的,旁边的同学们都捂着嘴嗤嗤笑。

两个人平时该上课上课,闲下来的时候开着车去周边溜溜,后来又收留了一只总是来门前讨食的猫咪,名唤虎子。交友圈子里也都是周围的大学教授和邻居,都对二人半公开的关系并不在意。

这些天不知道怎么了,他总是频繁梦到龙王庙,梦到故人,梦到那些久远到仿佛上辈子的事情,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闻到熟悉的药味儿才安下心来。

“喵——”虎子开始挠门。

“好了好了,你还害怕你爹淹死哦。”郭得友匆匆站起来放了水,擦了擦身子换上干净衣裤,把湿漉漉的脏衣服塞进洗衣筐里,给猫开了门。

屋子里充满了炖牛肉的味道。

他擦着头发寻着味儿往厨房走,锅里咕嘟嘟冒着跑,桌上放着热姜茶。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立刻苦了脸,姜茶这种东西果然什么时候都不好喝。

“喝完,没商量,”有声音从背后传来。丁卯刚去花房摘了两把百里香,丢进锅里,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保温壶,“都是你的,今天内喝完。”

“别啊丁少爷,我保证下次出门一定带伞。”

“喝完,不然这些就没你的份儿。”一点儿都不退让。

 

雨势没有变小的意思,敲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郭得友皱着眉趴在餐桌上一点点儿喝着姜茶,看着丁卯熟练地削土豆皮切洋葱。

“你昨晚怎么了?老叹气。”丁卯没回头,手下动作也没停。

“我梦到顾影了。”郭得友老老实实地回答。

“嗯?”丁卯终于转过了身。

“就梦到以前,她追着我满龙王庙乱窜,”郭得友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还有老神婆,师父,铁牛泥鳅,好多人。”

丁卯没有应声,擦干了手打开一边儿的收音机。

NBC的女主播操着字正腔圆的英语说:“日本人已经占领了中国华北的大部分地区,包括北平,天津......”

 

在那个张日山营造的幻境里,丁卯最终还是没有出现。

茫然到崩溃的郭得友是被老河神叫醒的,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老河神坐在一边扎着纸人,并没有看他。

“师父......”郭得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些胆战心惊。

“丁卯被送回去了,没什么大碍,”老河神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头都没有抬,“有什么事儿等他醒来你自己去问。”

丁卯的生命体征正常,只是一直在昏迷。施耐德先生诊断了半天,又带着翻译和老河神叽叽咕咕了好一会儿,宣布说这是心病,醒不醒得来要看他自己。

鱼四要应付心怀鬼胎的理事会和大小事务,忙得恨不得分身出来8个,住在商会办公室里。郭得友自觉地承担起了照顾丁卯的职责,擦身换洗喂饭,晴天的时候抱着他出去晒晒太阳,甚至和护士学会了换葡萄糖的吊瓶。

“小河神......”肖兰兰来了。

“郭二哥......”顾影来了,看着郭得友的样子,心下了然,女孩子的心始终透彻得像水晶。她握着丁卯的手,默默祈求这个男孩子能重新睁开眼。

丁卯恢复意识的那天也在下雨,郭得友关了天窗,给卧室留了一盏灯,自己坐在桌前看书。

丁卯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进来的?”

郭得友下意识接了句:“光明正大。”紧接着抬头,正巧对上了小少爷略带促狭的眼睛。对方亮晶晶的眼睛里,是自己狂喜到失控的扭曲表情。

 

去美国是施耐德博士的提议。德国陷入了狂热的纳粹主义,他无奈之下,接受了美国康纳尔大学的执教邀请。他知道丁卯本来就没有经营商会的意思,就来问丁卯有没有兴趣重新回到学术界。加上美国医疗更加先进,对丁卯的身体也更有益处。莫名发生的灵魂交换,扭断了强行续命的链条。他的身体没有再继续差下去,但是先前受的影响并不可逆,现在能做的,只能慢慢养着。

导师说服了自己的这个学生。丁卯醒来之后一直忙于漕运商会的所有权分离,他知道自己这点儿商业能耐,也不再想帮英国人运输鸦片,他只能尽自己所能给手下的兄弟们多争取一些补偿。他需要静下心来想想自己要做什么。

郭得友来找他的时候丁卯正在计算着漕运商会和丁家各项不动产转让后的资金。“哎对了师兄,你以后什么打算?”他问郭得友。

“我什么打算?我就一捞尸队的,顺便做做白事儿,混一天是一天,哪有什么打算。”郭得友随手抄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大口。

“我是说,个人大事,”丁卯没发现自己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下意识捏紧了钢笔,他暗暗吐了一口气,保证自己能流畅的说下去,“你和顾影,女孩子这种事情不能拖的。”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郭得友愣住了,他放下嘴里的苹果,拒绝细想丁卯话中的含义,大脑嗡嗡直响,“我和顾影能有什么事儿啊。”

“顾影喜欢你,你也喜欢顾影,青梅竹马本就是一桩好事,”丁卯牵了牵嘴角,“放心吧,我给小神婆备的彩礼,不会比给兰兰的少。”

“那你呢?”郭得友半天挤出了一句。

“我啊,我把商会的事处理好就回离开天津,去纽约。”丁卯转着笔,语气随意地像讨论今天的天气。

“一个人吗?”

“当然一个人啊,在德国念书的时候也这么过来了。”

“你和我讲过无数遍外国的菜有多难吃,那儿没有你喜欢吃的炸糕和糖葫芦,只有聚华饭店的那种黄油芝士,你出门分不清东南西北......”郭得友思考了一下,一个一个掰着指头罗列着丁卯的种种生活不能自理。

“闭嘴好吗!”丁卯气得想打人。

“我会做天津菜,我做的炸糕和糖葫芦很好吃,我会开车,左右舵倒一倒就好,英语我不会但是可以学,我这么一个超凡绝伦的人中龙粉学个外语还不是洒洒水的事情......”小河神没理他,继续板着指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这番话在对方耳朵里不亚于惊雷。

“所以,带我去美国吧。”终于列完了自己全部优点并得出结论的郭得友抬起了头,却发现桌子对面的小少爷眼眶通红,吓得他赶紧两步上前,颤抖着伸出手,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将人抱住,“再说了我这条命也是你的,你忍心抛下他一走了之吗?”

 

NBC已经开始播当地新闻了,厨房里一站一坐的两个人还是没有动。

葬了老河神之后他们来到伊萨卡,这些年没有再回去过。鱼四一开始还写信过来,说张神婆带着顾影走了,鱼四跟着重组后的商会干了一阵儿,实在受不了唯唯诺诺的新理事和各种繁文缛节,离了天津往南参军去了。鱼四一走,国内的书信也就断了,他们失去了和过去的唯一联系,像是漂流到了一座孤岛。

“这几天我也梦到过自己家,梦到商会和龙王庙,”丁卯关了火,缓缓搅动着锅里的红烩牛肉,又拿起旁边留出来的一块生牛肉放在了虎子的食盆里,“梦里面,自己总是摇摇晃晃起起伏伏,醒来的时候慌得要命。”

郭得友没吭声,只是把手搭在对方的肩上,用力捏了捏。

窗外的雨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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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代,要不要回国真的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我不知道还应不应该往下写

所以就先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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