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汁吱吱

鸡血来得快去得也快

【飞行员组】长路归家

非常心动他俩
涉及幽闭恐惧症
OOC


柯林斯上了火车,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裹紧身上的厚棉衣,手里还攥着一块抹了不少黄油的面包。他其实并不饿,甚至有些恶心,作为一名飞行员,在船上颠簸数个小时后,他的胃里早就翻江倒海,舌根到现在还能感受到起飞前吃掉的咸牛肉罐头和面包的味道。 

火车缓缓开动的时候他把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儿,冲外面挥了挥手。外面黑乎乎的,汽笛声里隐约有海浪拍打海岸线的声音,鼻腔里还有湿咸的海水味道。视野里没有道林先生和彼得,他知道这对父子在忙乔治的事情;看不清那艘把他从死亡线上救下来的游艇,他知道小船肯定还停靠在岸边,等待下一次任务;找不到自己的搭档...... 

可惜他并不知道法瑞尔在哪儿。 

他还记得白天午餐时,法瑞尔坐在自己对面一口一口咽下熏肉,然后小心翼翼地数了数配发下俩的所剩不多的烟草,眉头皱成一团。“真的好想解决了那帮德国人,我想赶紧回家吃上新鲜的蔬菜。”他刚想开口嘲笑这句话里娘不兮兮又二了吧唧的调调,却被紧急集合打断了。 

上面要求他和法瑞尔去掩护远征法国的同伴撤退。

法瑞尔闻言,侧过身时,冲他挑了挑眉毛。 


柯林斯最开始的时候并不能习惯喷火式战斗机全封闭的座舱,这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法瑞尔评价说你这是空间幽闭症。柯林斯并不服气,他坚称只是因为没法换气导致憋闷缺氧。法瑞尔不置可否,耸耸肩就出去了。

空军基地为了让飞行员培养出可以把命交给队友的默契,同组队员是住在一起的。 

当天晚上柯林斯正在卫生间里洗漱,灯突然熄了。狭小的空间黑下来那个瞬间,本来熟悉的洗手池包括毛巾牙刷仿佛都变成了怪兽,四面墙整个往里压进来,头皮发麻,血液倒流。柯林斯站在原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做了几次深呼吸,凭着记忆伸手去开门,但是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沉重,走一步停一下,折腾了很久才挪到门口,手颤抖着揪住锁头,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打不开门。 

他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和走廊里抱怨停电的咒骂声,夹杂着法瑞尔在叫他的名字。他想开口回应,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似乎缀了千斤重的秤砣,张不开嘴。脚步声渐进,法瑞尔挪到了卫生间门口,打开了门。 

在打火机的微弱火苗下,法瑞尔看到了柯林斯苍白的脸。他没说什么,把备用的手电塞给对方,自己摸黑进去,帮人拧了一块毛巾让他擦擦脸的冷汗。然后拉过柯林斯,拿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对方的。 

法瑞尔的个子没有柯林斯高,从柯林斯的角度能看到对方微微踮起了脚尖,手掌很温热,紧紧贴着自己的脖颈,呼吸吞吐在彼此窄窄的空隙里,柯林斯过速的心跳奇迹般慢慢回了位。 


海水开始灌进机舱的时候柯林斯感觉自己的幽闭症又要发作了,他疯了似的拿枪托去砸机舱玻璃,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海水被5月底的阳光晒得有些温热,他恍恍惚惚地想起来好像这次临出发前两个人并没有碰额头。 

啧,真倒霉。 

柯林斯不信教,“上帝救不了他们”,他在看着战友们一个个殒命大海时,咬着牙心想。但是他相信法瑞尔。 

每次起飞前,法瑞尔都会过来和他碰一碰额头,旁若无人。没有敌人的万米高空经常静的出奇,柯林斯看着脑袋顶上的透明罩子和周围的云,听着对讲机里法瑞尔的呼吸声,两个人的命像是被拴在了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在海水涌上鼻腔的时候屏住了呼吸,水没过眼睛的时候又看到玻璃上出现了彩色的光斑,和法瑞尔的喷火式战斗机。

看着法瑞尔击落最后一架德国飞机,柯林斯差点儿在游艇上蹦了起来,过大的动作引得船身一晃,旋即招来了其他落水士兵的白眼。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只是迎着道林先生的目光里挠了挠头发。 

他知道法瑞尔可以做到,他就是知道。 


火车还在不急不慢地走着,咣当咣当的声音像是睡神的羽毛拂过人的眼睛。 

柯林斯梦到自己回到了克伦威尔空军学院,法瑞尔高他两期。柯林斯还在上理论课的时候就知道学院里有这么一号人物,身体素质出色,飞行表现突出,但他一直没见过本尊。 

新战斗机试飞的时候他们被要求到场观看。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行了个礼,准备跳上飞机。“对我们的公主温柔点儿,法瑞尔!”人群里有个设计师模样的军官喊了一句,所有人都笑了出来,已经戴上飞行帽的男人没回头,只是伸出两根指头,在额头边潇洒地挥了一下。 

试飞前半程很顺利,小公主的气动外形和俯冲速度迅速征服全场。后半程飞机高度开始下降,起落架伸出,准备开始滑行。为了越过长长的机鼻看到前面的跑道,法瑞尔不得不把机尾摆来摆去。 

“糟糕。”那个设计师突然叫出了声。他出声的同时,柯林斯感受到了一股风吹到了脸上。

是横风。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横风降落是飞行大忌。果然,新战斗机的起落架眼见的开始失控,梅林发动机的声音太吵,但是柯林斯闭着眼睛仿佛都能听到脆弱的起落架变形的声音,一下一下,令人耳根酸疼。他们离得太远了,看不清机舱里的人的脸,只能看着机身慢慢向左侧倾斜,开始偏离跑道中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抓机向右,尾舵向右。”柯林斯能听到自己在喃喃自语。 飞机堪堪贴着跑道左侧停了下来,起落架的一个轮子变形翘起,还在徒劳地转着。驾驶舱里的男人打开盖子,在人群的欢呼里慢慢站了起来。逆着光,就像一个战神。 


再次醒来的时候,沃金的天气意外的好。

他听到汤米,那个17岁的孩子,在轻声读着报纸,声音还带着少年的青涩。窗外行人鼓着掌,跟着火车跑动,给车里疲惫不堪的战士们递上啤酒和食物。 

阳光透过前一晚没关的窗户,落在柯林斯的额头上,温热地让他想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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